“许是下人手脚不干净,竟然胆大包天偷了表姑娘的红珊瑚树,连表姑娘都不知情,奴婢已经将那贼奴狠狠收拾完一顿,便替表姑娘将红珊瑚树给送来了。”
“长孙让奴婢跟表姑娘说,自己的东西莫要丢了。”
阮凝玉:……
她先前怎么也没想过,此男人的报复心会这么的强。
既然在外面发现她将红珊瑚树当了出去,却不假装不知道,反而还将它送回她的院子吓她。
阮凝玉勉强笑了下,继续装傻。
“这我还真是不知道,幸好是书瑶姑娘及时发现。”
书瑶只是一笑而过。
她原本想说这红珊瑚树对谢凌极有意义,主子送给她想必是认同她这位表妹了,但因忙着回庭兰居,便也没说。
送走这男人的丫鬟,阮凝玉看着屋中的红珊瑚树还是觉得头皮发麻,这摆件就好像男人在场,竟叫她再也不敢随意处置谢凌的东西了。
秋日,微黄的叶子挂在枝头,斜照在地上的日影也渐长。
其实树上还渗着些未褪的绿意,直到昨日下过一场绵密的细雨后,叶子便全黄了。
谢府的菊花已经开到了最好的花期,霜打菊花开,开得千姿百态的,满府已经做好了迎接菊花宴的准备。
原本书瑶姑娘前阵子还时常来海棠院送东西,不是送青瓷茶具,就是送湘台四照绣花灯,前几日原本还会送掐丝珐琅香盒,产自波斯的螺子黛,上等的珍珠霜,而这么多日了,却是再也没见书瑶踏足过海棠院。
原本盼着又有好东西送来的抱玉在门口双手捧腮,小脸忧愁,“莫不是长孙知道了小姐将红珊瑚树给卖了的事,于是他生气了?”
她开始担心起来,“这可怎么办?原本长孙以前对小姐印象不好的,现在两人的兄妹感情才好不容易缓和起来。”
春绿却道她多想,她坐在椅上绣花,“长孙看起来不像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阮凝玉正在春榻上午睡,听不见她们的对话。
春绿停下针线活,看了眼院子里盛开的菊花,“没看见满府都在准备菊花宴么?”
“长孙很快要定下未婚妻,自然要跟府里的表姑娘划清边界了。”
男人这是在跟表姑娘避嫌。
“虽然我们都知道小姐跟长孙并没有什么,是清清白白的表兄妹,但还是免得被人误会为好。”
随着春绿的话落下,庭院里又被风刮下了几片落叶。
春绿心思敏感,其实她也曾怀疑长孙……是不是对小姐有意思。
毕竟以表小姐的姿色,连她身为女人都会看晃眼。
虽然她们也不是没怀疑过,但每次长孙送东西也会给别的姑娘院里送回去。
都是姑娘们都有的,更何况男人没几天就要定下未婚妻了。
再说谢凌恪守礼法、周规折矩,这样明月似的人儿,自家小姐又太过妩媚,她们又如何敢对嫡长孙乱想呢?
就是两个丫鬟见没有好东西送来,有些小小失落。
……
因上头的安王慕容晟还在催他,陈贺卿这段时日也焦虑得紧。
这日上朝,身着大袖圆领袍的陈贺卿便遇到了还未授职尚任文广堂先生正要进宫面圣的谢状元。
陈贺卿稳了稳心神,便唤住他:“谢状元,请留步。”
一身儒雅青袍的谢凌立住,今日风大,他在秋风中对他作揖,气华端雅。
“陈大人。”
陈贺卿微笑:“不知宁安侯府那夜那样的良辰美景,谢状元可觉得酒酽月圆?”
他问得很隐喻。
谢凌闻言,却是撩起了那清冷的乌睫,眸底仿佛是秋霜化作成了水,“我不知陈大人是何意。”
“圣上还在宣政殿等谢某,便不与陈大人在此叙谈了。”
他眉目疏冷,身上端的是不愿与人同流合污的仙风道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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